交匯點訊 《世說新語》并不是江南中國歷史上確定專注長江以南區域的第一部文化名著,在它之前,文脈為精文化至少還有《楚辭》《吳越春秋》《論衡》等三部名作也產生于長江以南這一地理空間。論壇但長江對《世說新語》的程章燦世長江意義,或者說《世說新語》對長江的說新塑造神象意義,是征和上述這另外三部名著所不能比擬的。11月19日,符號在第三屆江南文脈論壇上,江南南京大學古典文獻研究所所長、文脈為精文化長江學者程章燦作了主題為《〈世說新語〉與中國文化的論壇長江時代》的演講,提出可以把以《世說新語》為標志的程章燦世長江魏晉時代看作是中國文化的長江時代。
長江是說新塑造神象《世說新語》故事最重要的舞臺背景
程章燦表示,三國鼎立、征和永嘉之亂引起的符號北人南遷,以及由此而來的江南南北對峙的政治局面,將長江一次又一次地推到歷史的前臺、成為無可忽視的巨大存在。而以渡江為例,也就是以東晉南渡為標志的跨時代的歷史事件,《世說新語》通過不同的個人視角,使得以《世說新語》為標志的魏晉時代,也可以被看作是以長江為標志的時代,還可以被看作是中國文化的長江時代。
從《世說新語》開始,長江不僅具有地理的空間意義,而且具有了歷史文化意義。據統計,《世說新語》全書收入了1129條漢末魏晉的人物故事。實際上,漢末以前的故事在這本書中寥寥無幾,大概只有340條;而東晉的人物故事約780條,約占全書總條目的70%以上。
因此,在時間角度上看,我們可以說《世說新語》主要是一部東晉故事集。而東晉人物的活動范圍以及故事的發展地點絕大多數是在長江流域,加上書中含有的主要以長江流域為背景的東吳故事,長江背景在《世說新語》中所占的比重就更為可觀。整體上看,如果不能說《世說新語》是一部長江流域的故事集,至少也可以說長江是《世說新語》中最重要的舞臺背景。
渡江、過江占了相當大的比重
《世說新語》全書有36篇,也就是36個門類組成,每一篇的排列以人物故事的發生時代先后為序。值得注意的是,以渡江、過江等為標志的南渡故事,在《世說新語》中占了相當大的比重,而且經常成為各篇中西晉故事與東晉故事的分界線。
在眾多的渡江過程中,最有歷史和文化韻味的是言語篇的“新亭對泣”這段故事。“每至美日”,過江諸人都會聚集在南京市郊的新亭聚會。有人在聚會時說“風景不殊,正自有山河之異”,在座的王導則表示,現在這個時候大家“當共戮力王室,克復神州”,說什么喪氣話。
“風景不殊,正自有山河之異”這兩句話廣為流傳,指的是當時從洛陽到建康(今南京),地理和政治形勢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。程章燦特別提出,“山河”這兩個字,按照詞源的解釋,主要有兩個意向,一個是指代作為區域行政的高山、大河,另一個則是指代疆域和國土。
這兩個“山河”,一個是比較具體的,另一個指代國家和國土的則是比較抽象的。《世說新語》中的“山河”之意,一方面指洛陽與建康的具體的“山”與“河”,例如洛陽有滿山、依水、洛水,南京有中山、幕阜山、秦淮河;另一方面,雖然兩地的“山”與“河”不同,但“山河”更是指代了洛陽和建康所代表的疆域國土。
以洛陽為首都的西晉政權已經崩潰挖掘,以建康為首都的東晉政權剛剛建立,這兩個政權雖然都屬于司馬氏,皇帝都姓“司馬”,但兩個朝廷面臨的國內外形勢是不一樣的。所謂國內形勢的不同,就是空間環境的變化。濱江而建的新都建康,使人們無法忽略長江的存在,中國歷史和文化也由此被帶入了“長江時代”。
這段故事被不斷地復述,并且產生了不同的文本。在《資治通鑒》中,這句話被寫成“風景不殊,舉目有江河之異”;在《晉書》中,這句話被寫作“風景不殊,舉目有江山之異”。不過相同的是,《資治通鑒》《晉書》的版本里都突出了“長江”。
江東、江南、江表等詞也屢見不鮮
程章燦表示,在《世說新語》中,除了不斷出現過江、渡江、南渡等事件性描述的動詞之外,著眼于地理空間描述的名詞,比如江東、江南、江表、江湖、江陵、江下、江州、九江、廬江等也屢見不鮮。這些名詞分為兩類,一類比較虛,一般是泛指;一類比較實,所指的地方都比較具體。西征和北伐,大體上沿長江展開,只不過一個是縱向展開,一個是橫向展開。
江南、江北的矛盾,江表以及江南腹地、長江上游、長江中游與長江下游,各種勢力沿著長江形成多種張力。北方的苻堅大軍南下的時候,《世說新語》記載為制造出的嚴重政治危機;而王導輔佐晉元帝保全江表,向來被傳為“不朽的功業”。在這些敘述中,“長江”這個符號,不僅代表的是東晉政權,更代表著中國文化的命脈延續。
通過這些故事,《世說新語》將長江塑造為精神象征和文化符號,伴隨著對江南、江左又或者是江東的開發,長江區域的人才登場,為中華文化提供了無可取代的源泉和動力。
“我希望將來在座的各位,當你們下一次翻開《世說新語》的時候,也許你們會在耳中聽到滾滾長江正流過。”程章燦說。
新華日報·交匯點記者 楊民仆/文吳俊 余萍 徐翔(實習生)/攝